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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學宗要

內容介紹

《聖學宗要》,一卷。明‧劉宗周著。成於崇禎七年(西元一六三四年),為宗周五十七歲時所作。董瑒所編訂的《劉子全書》將《聖學宗要》收於卷之五,今新校標點本可參中研院文哲所出版的《劉宗周全集》第二冊。

劉宗周於《聖學宗要》一開始的引言中指出,此書乃是在友人劉去非《宋學宗源》的基礎上,進一步增益一些篇章。宗周以為孔子、顏子、曾子、子思、孟子五子之後,幸有濂溪、橫渠、明道、朱子、陽明五子起而承之,方使儒家之道得以繼續綿延下去。但是後五子之書浩大繁多,不容易全面閱讀,因此宗周透過後五子之代表著作,為人拈出各家要旨,以使學者有所掌握。

全書主要選錄了濂溪〈太極圖說〉、橫渠〈西銘〉〈東銘〉、明道〈識仁說〉〈定性書〉、朱子〈中和說〉與陽明〈良知問答〉〈拔本塞源論〉等篇章,先列出原文,並在每一篇或每一條後頭,附上宗周的解釋與評論。

在《聖學宗要》中,可明顯地看出宗周以濂溪〈太極圖說〉中「主靜立極」之說,作為貫串各家學說的綱領。宗周以為,橫渠〈西銘〉之所謂「仁」,即〈圖說〉之所謂「極」。〈西銘〉之所謂「屋漏」,即〈圖說〉所謂「主靜立極」之地;明道〈識仁篇〉亦是闡發〈太極圖說〉之內涵,〈定性書〉則是詳盡地發明「主靜立極」之說;朱子雖對「主靜」有所反省,而參以程子主敬之說,但終歸主靜一路,亦是善學濂溪;陽明「致良知」亦是能接上濂溪「主靜立極」之傳,並通貫二程、朱子之說。因此五子之學可說是同歸一路。但到底什麼是「主靜立極」呢?「主靜」之「靜」,並不是指經驗層上有動有靜之「靜」,而是具有本體的意思,故「主靜」其實代表一種對本體的證悟。然而所謂的「悟」,並不是空想的,而是伴隨著親身實踐體會而來,所以「主靜」又可說是循理而行,也就是說,唯有我們依著理行事的時候,才真正知道什麼是理、什麼是本體,也才真能表現出人之所以為人的意義,而這也就是「立人極」。同時,我們更能進一步明白,原來天地萬物生生不息之道,其實也是同一個理。此外,宗周還指出「主靜立極」所表現的意義,也就是《中庸》所說的「慎獨」二字。

除了「主靜立極」之說外,在《聖學宗要》中,還可以看出宗周獨特的氣論。首先是在評述濂溪〈太極圖說〉的部分,表現了宗周對理氣關係的看法,他以為「天地之間,一氣而已,非有理而後有氣之意,乃氣立而理因之寓也」,強調理只是氣之理。這種說法主要是反對朱子理生氣、理氣二分的主張。基本上,朱子之說重在凸顯理作為萬物存在根據的崇高性,可是後來有許多學者反對,因為此說容易讓人誤以為好像有一個可以離開這世界而獨自存在的理,但事實上,理只有在具體的氣化世界中,才能表現其意義。而宗周的理氣論,基本上也是站在這種「理氣為一」的立場,以為離氣則無理。其次,在《聖學宗要》最末,也稍可看出宗周以一氣流行來說獨體的活動、性體的活動之意,這也是宗周相當特別的一種思維,在這種思考下,氣具有超越的意義,用來表示本體最自然而然的活動。畢竟真正的本體,不偏於外在世界,也不偏於內在心靈,而是在人每一次應事接物中都自然而然地表現出道德的行為、呈顯出心之所以為心的意義時,便見得本體之所在。故以氣言本體,即是表示這種隨時隨地真誠謹慎地實踐,隨時隨地就是天理的流行之意。

撰稿人:李慧琪

作者簡介

劉宗周,字起東,浙江山陰(今浙江紹興)人。生於明神宗萬曆六年(西元一五七八年),卒於清順治二年(西元一六四五年),年六十八。因紀念未曾謀面的父親秦臺公,故號念臺,學者又稱念臺先生。由於家居蕺山,也在此講學,所以又稱蕺山長、蕺山先生、山陰先生等。晚更號克念子,有勵學之意。明魯王賜諡忠端,唐王賜諡忠正,清乾隆四十年又賜諡忠介。
  在宗周出生前幾個月,父親便因病過世,母親本準備抱著女兒和腹中孩子一起殉節,被父親南洲公曉以大義而阻止,後來因劉家家貧,便寄居在娘家撫養遺孤。在宗周的成長過程中,母親的庭訓及外祖父南洲公的師範,可謂影響甚大。母親對宗周的管教十分嚴格,往往一有過錯就加以責備。宗周十歲跟著南洲公讀書,後來南洲公到百里外的壽昌授課,為使學業不間斷,母親對於身體狀況不好的宗周還是勤加督促,命他長途跋涉,三至壽昌讀書。而南洲公對宗周除平日講學外,於吃飯時也常論及一些古人忠孝節義之事,使宗周自幼便對這些賢哲興起仰慕效法之心。
  此外,在宗周學習歷程中還有一個重要的老師─許孚遠。宗周是在母親逝世後才經人介紹認識許孚遠,曾向他請問為學之要,許孚遠告訴他「存天理,遏人欲」;又請他為母親作傳,許孚遠於傳中同樣勉勵他「謹身節欲」;另外許孚遠還提醒「為學不在虛知,要歸實踐」。雖然宗周與許孚遠見面論學的時間不長,但此存理遏欲、重視實踐的為學精神,宗周時時銘記在心,也成為其一生的課題。
  宗周二十歲通過鄉試,二十四歲考上進士,二十七歲授官行人司行人,開始踏上仕途,期間經萬曆、天啟、崇禎三朝,歷任禮部主事、光祿寺丞、尚寶司少卿、太僕寺少卿、通政司右通政、順天府尹、工部左侍郎、吏部左侍郎、左都御史等職,但真正立朝的時間僅四年,這都是因為其「清正敢言」的態度,導致幾次求去,或是被革職。比如他曾上疏天啟皇帝,參劾宦官魏忠賢、保姆客氏,因而得罪當權者;也曾多次上疏崇禎皇帝,痛陳朝政之弊,勸其宜躬行聖學、廣開言路等,結果常不是被嫌迂闊難施,就是惹得皇帝震怒。但是,宗周並不因此就有所畏懼,仍是堅守道義,直言不諱。
  不過,明朝終究仍是無法抵擋衰頹之勢,內憂外患頻起。崇禎十七年,李自成攻陷京師,崇禎皇帝自縊。逢此巨變,宗周自是相當痛心,本欲殉國,經學生勸說後,開始多方尋求復興機會。先是號召義兵會師討賊,卻未能獲得有力支援,後把希望寄託在福王、潞王身上,亦未能成功。最後,宗周不顧親友弟子勸阻,決意殉國,先是投水自盡不成,後又絕食,剛開始還喝點茶水,最後滴水不進十三日後過世。臨終前,口不能言,卻還拿筆寫個「魯」字,即問魯王監國之事,可見其內心始終掛念著國家社稷。
除了關心國家朝政之外,宗周在野時,也十分勤於講學、著述。在講學方面,其曾授書於大善寺僧舍、朱氏解吟軒、陳氏石家池、韓山草堂等,也曾與陶奭齡於石簣書院共同主持證人講會,教人體證人之所以為人之意,但最後因為學宗旨不同而告終。在著述方面,宗周的著作相當豐碩,代表作有《論語學案》、《周易古文鈔》、《人譜》、《人譜雜記》、《讀易圖說》、《聖學宗要》、《證學雜解》、《原旨》、《學言》等。弟子董瑒編有《劉子全書》,清初沈復粲編有《劉子全書遺編》,兩書較為全面地收錄宗周作品。目前最完善的標點本則為臺灣中研院文哲所,以及大陸浙江古籍出版社各自編訂的《劉宗周全集》。
  基本上,宗周思想主要是對王學流弊作進一步反省,並將前人支離之說一一加以批評,希望重回孔孟的合一之學,如此便能「證人」,而其所主張的為學宗旨就在「誠意慎獨」。簡單地說,宗周以為人在現實的道德實踐中需要有非常嚴謹深刻的反省,才能使自己的心真正表現出心之所以為心的內容,而「誠意慎獨」就是一種很深切的修養工夫。宗周用「意」來講心的主宰義,能好善惡惡,就像指南針永遠指著定向一樣;用「獨」來說心內在本有的至善性體,自然就會作用,就像春夏秋冬的流行一樣。所以人只要順著心本來的樣子,就能指引出正確的方向而做出道德的行為。不過,要達到這種境界,並非容易之事,所以宗周十分重視所謂「改過」,強調隨時隨地都要「誠意慎獨」,而工夫若下得愈深,對於心的體會就愈明。
  由於宗周思想融合了前儒之說,故向來被視為宋明儒學的殿軍。弟子黃宗羲也繼續傳承宗周學問,不只重開證人講會,弘揚宗周之學,還編纂《明儒學案》,此書就是本著宗周思想來評論各家學術。同時黃宗羲更進一步融通經史,開啟了清初浙東之學,此可說是順著宗周學問而轉出新面貌。由此可看出宗周在思想史上承先啟後的重要地位。除了對儒家心性之學有更精深的闡發體悟外,宗周更將這套學問落實在具體的生命中,而展示出一堅毅剛正的人格典範,給後人極大的影響。如黃宗羲就曾說過,浙中原本風俗頹弊,不分是非曲直、不知忠孝節義,但明亡時,此處卻出了很多忠義之士,宗周於此實有提振風氣之功。由此可見宗周對於人心的教化感召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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