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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端

如果說方孝儒的高風亮節,給有明一代的讀書人樹立了良好的道德典範,那麼在方孝儒後,恐怕只有曹端的篤守聖學,化人之深,其風格楷模,正可說是明代理學第一人!
  曹端,字正夫,號月川,學者稱月川先生。曹端生於明太祖洪武九年(1376),河南澠池人。曹端從小學習力就很好。兩歲時,他的父親曹敬祖教了曹端一些名詞,隔天再問他,已然可以如如對答出來。而且曹端跟一般的孩子不一樣,坐就是坐,站就是站,從不妄言妄動,就像是個小大人一般。因此,曹端的父母才給他取名為「端」。
  曹端不只學習力強,也很有為學的勁力。他從十歲開始讀《四書》,後來陸續接著讀《尚書》、《詩經》、《毛詩》乃至於《儀禮》、《通鑑綱目》等經、史、子之書。十七歲那年,曹端拜馬子才、彭宗古為老師,也蓋了一間房間作為他自用的書房。為此,曹端寫了一幅對聯,說:「勤勤勤勤,不勤難為人上人。苦苦苦苦,不苦如何通古今?」父親曹敬祖看到了這幅對聯,便寫了一條橫幅「勤苦齋」作為匾額來勉勵他。相傳曹端之專注於讀書研究,連座位下的兩塊磚頭,都被他所踏穿。後來同鄉人陳公直聽到了曹端好學的佳聞,就感嘆說:「這世界上難道還有其它像曹端這般好學的人嗎?」便把女兒嫁給他。
  曹端自從二十歲那年讀到元儒謝應芳所寫的《辨惑編》起,既不再為佛教輪迴轉世、地方風水、巫術、擇日等風俗所惑;而在接觸理學著作後,曹端認為聖人之道當在於此,也不再用心於科舉了。同鄉裡的百姓知道曹端不再迷信且有心想排除這些風俗後,便私下請託一位熟習佛典的老僧,想勸曹端重信神、佛。但曹端以守正、孝親、報本之道答之,往來數辨,最後老僧竟為曹端所駁倒。之後,曹端曾上書地方官吏,建議應該毀去地方上胡亂祭祀神靈的眾多祠堂,而自己生病的時候,也不要家人拿他的衣服去祈禱、作法事。更以佛、老教義中本無這些法事儀軌,勸人不要參加水陸法會。不過,曹端的父親曹敬祖自己也篤信佛教,認為妻賢子孝是祖宗積德,所以常在鄉裡間佈施行善,就怕壞了福氣。所以曹端就委婉地加以勸說,舉《易經》、《詩經》為證,指出福禍之道,當在儒門修己安仁之學。而佛、老以清淨為藉口要人出家,是壞了天地生生之理,如此一來,彼等連禍恐怕都不能免除了,何況能得福呢?曹敬祖也因此被說服了。曹端認為,以世人為迷信所惑,就如黑夜中不見日月一般;若需夜中行路,非燭不可。於是曹端便編集聖人言語,作《夜行燭》一書。這與曹端之前編作的《家規輯略》用義相同,都是希望能藉此廓清迷信,導正家庭人倫關係。
  《夜行燭》成於明成祖永樂六年(1408)春天,秋天時曹端就中了舉人。隔年曹端又通過會試,朝廷授以山西霍州儒學學正。曹端跟當年他在自己家鄉時一樣,一方面安撫幫助貧苦無助的百姓,另一方面也仍欲以倡導儒學來矯正迷信。像曹端與有位樊先生出遊路過梓潼祠,樊先生因為相信梓潼星君(即文昌帝君)是掌管文教的神祇而作揖為敬,曹端便反駁他說,如果梓潼星君掌管文教,那孔子掌管什麼呢?又有一次,曹端學生的父親去世了,曹端不讓他請和尚來做法事,指出說,因為佛教講人有罪業,這才需要超渡。你如果請和尚來作法事,不就等於將自己父親視同罪人了嗎?學生答說,可是現在社會大家都這麼作,不照作的話會被恥笑。曹端則又責備說,社會大眾沒有機會讀到聖賢書,所以不懂。你既然已經讀聖賢書了,卻覺得流俗那樣做才對,那這樣不就等於沒讀書嗎?你是讀書人,如果依照儒家的禮節來處理,大家不就會轉而稱讚你了嗎?於是就以朱子所編的《文公家禮》來處理後事。州境內的讀書人聽到消息後都來觀禮,讚嘆之餘,也彼此互相約束往後不可違禮,以免觸怒曹先生。
  曹端在擔任霍州、蒲州二州儒學學正的這十六年間,鄉里百姓,皆受其風化甚深。譬如說有打柴的樵夫撿到一只金釵,便馬上想辦法送回失主。樵夫只說,這只是不想愧對曹郡博的教誨罷了!又有學生高文質不讀書,想去看表演。走到途中忽然自省,認為這麼做實在不應該,於是就打消念頭回去讀書,並自言,我之前想去看表演的事情可千萬別讓曹先生知道!後來曹端於明宣宗宣德九年(1434)在霍州去世,享年五十九歲。學者私諡為「靖修」。百姓們甚至休市來哀悼曹端,里巷間都是哭聲,由此可見曹端教化竟是如此入人之深!實在是非常難得。後至明武宗正德年間,便有供曹端從祀孔廟之議。
  曹端的學問以力行為主,靜存為要。他著作弘富,除了《夜行燭》、《家規輯略》外,尚著有《孝經疏解》、《四書詳說》、《存疑錄》、《性理編》、《儒學宗統譜》、《太極圖說述解》、《通書述解》和《西銘述解》。可惜除了《夜行燭》、《家規輯略》和三《疏解》外,都亡佚掉了。後人並編有《月川曹先生語錄》、《曹月川先生錄粹》等語錄和《曹月川集》、《曹月川先生遺書》等文集傳世。
  最後值得一提的是,曹端最被後世學者所重視的,是針對朱子以「人騎馬」比喻「理」、「氣」關係的補正。朱子說,「理之乘氣,猶人之乘馬。馬之一出一入,則人亦與之一出一入」,曹端認為,如果這個「理」是「死理」,那麼「死理」將受制於「氣」而不能活動。所以此「理」必須要「活」,「活」才能制「氣」。不過今儒牟宗三便直以朱子對「理」之「動而無動,靜而無靜」的「神體義」體會不足,且朱子之「心」又屬「氣」而不屬「理」,故判朱子之「理」為「只存有不活動」,進而認定朱子是儒門中的「別子為宗」。使得朱子「理」之活動與否,與朱子「別子為宗」的定位判屬是否恰當,成為當代朱子學研究中之兩大主題。


撰稿人:江俊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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