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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焞

尹焞(1061-1132年)字彥明,一字德充,世代為洛(今河南洛陽)人。年輕時拜程頤為師,宋徽宗崇寧(1102——1106年)年間,蔡京為右相,將前任宰相司馬光與文彥博、呂公著等元佑時期的一幫得勢之人稱為「元佑黨人」,刻「元佑黨人碑」,禁止「元佑學術」,企圖禁錮不同意見的人士。有一次尹焞參加科舉考試,應試之策論有誅殺元祐諸臣的議論,尹焞對此深不以為然,認為朝廷不該對不同意見的人士趕盡殺絕,只聽信小人的一面之詞,便離開試場,向老師程頤說:「這樣不公平的取才方式,實在不是一個有為政府該做的行為。我不再參加進士考試了!」程頤說:「你上有母親。」於是尹焞再向母親稟告此事,希望母親能原諒他不參加科舉考試,未能謀求一官半職以奉養母親。沒想到尹焞的母親回答說:「我知道你是用孝順的善良之心來奉養我,不知道你是想用「俸祿」來奉養我!」程頤聽到了,十分讚揚地說:「這真是一位明理又賢良的母親呀!」可知,尹焞這位學行高尚的人,原來是在一位明理正直的母親教養下,方能有所成就的啊!
      北宋靖康初年(1126―1127年),種師道向皇上推薦尹焞的學問深厚,德行高尚正直,可以擔任皇上的經筵講官,便召至京師,尹焞以自己的學問尚不足以擔當此任,堅辭不受,皇上於是賜號為「和靖處士」,以為表彰。當時的戶部尚書梅執禮、御史中丞呂好問、戶部侍郎邵溥、中書舍人胡安國等人聯名上奏說:「河南布衣尹焞,學窮根本,德備中和,言行可以為眾人所師法,器識遠大可以任國家之大事,近世招延之士無出其右者。朝廷特地召來,卻賜以「處士」之名以歸,像這樣的人才,不為國家所用,不符合陛下側席求賢之意。希望特加識擢,以慰士大夫之望。」但是因為尹焞才德遭小人所忌,結果奏書被他人攔截,沒有上報。
      又有一次,約在北宋紹興八年(1138年)時,大臣朱震因為生病想要辭去職務,當時兩位宰相之一的趙鼎已辭去其位,僅有張浚獨自為相,於是上召胡安國,希望他擔任內祠兼侍讀一職,而胡安國卻上奏推薦尹焞,稱讚他有威武不屈之氣節,而且其所學所養有一般人所不及者,於是皇帝令江州守臣疾速將他召至京城。尹焞仍舊稱病不受,皇上反覆幾次力邀,並下詔聘以秘書郎兼說書,尹焞為免拂逆上意,始入見就職,後改任秘書少監,不久之後,又力辭求去。皇上告訴參知政事劉大中說:「尹焞所學深厚,足堪為後進表率,大臣之列得此老成之人,也是朝廷一番穩定的氣象。」乃派尹焞任職徽猷閣,主管萬壽觀,並留侍經筵講座。不久之後大臣朱震病重告急,推薦尹焞來擔任他原來的職務,朝廷之大臣緊急入奏,皇上臉色大變說:「朝廷重臣楊時已死,胡安國與朱震又將相繼亡故,朕痛惜之。」宰相趙鼎說:「尹焞學問淵源,可以繼朱震之位。」皇上指著奏牘說:「朱震也推薦尹焞代職,但尹焞眼睛有疾,恐怕教授太子太過費力。」於是只好權任尹燉為禮部侍郎兼侍講。可見尹焞之學問、人品十分受到當時各大臣們的推崇與敬重。
       關於尹焞之盡忠國事,不貪戀權位,史書上皆有所記載,並加以表彰,以下略舉二件即可看出:有一年,金人來犯,於城下與宋軍大戰許久,軍力大損,且金國國內又有內亂,於是派遣大臣來宋求和。宋朝大臣見此,紛紛主和,只有尹焞上書說:「我朝歷來有遼、金之患,國力大傷,昨日與金兵戰於城下,金兵詭詐百出亦使我軍傷亡不少,《禮》經說:『父母之仇不共戴天,兄弟之仇不反兵。』如今陛下相信仇敵之譎詐,覬覦金國願意求和以紓目前之急,豈不失不共戴天、不反兵之義乎?現在金國又派人前來,以詔諭為名,以割地為要,要我大宋懷不戴天之仇來和金國和解,還要割地送人,天下豈有這番道理?臣為陛下感到深切萬分的痛惜。臣以為金國內亂,害怕我軍趁機攻打金國,故為遣使以緩王師。當此之時,尤當鼓舞士卒之心,雪社稷之恥,以挫金國之銳氣,為何要和金國求和呢?」隨後又寫信給當時的宰相秦檜說:「如今金國使節在朝廷求和,卻要我割地賠款,天下人莫不憂憤不已,如果和議一成,金國日益強大,而我方日益怠惰,天下將有『被髮左衽』的危險了。再者,我聽聞皇上因父兄被困在北方當人質,未能返國,因此降志辱身於九重之中已有多年了,然而亦未聞金人悔過,將徽、欽二帝放還歸國。天下之人痛恨切骨,金人狼虎貪噬之性,不言可喻。如今天下人正將此希望寄託於宰相,希望宰相能把握此良好機會,一雪前恥。」尹焞之言,句句剴切,只可惜小人當道,所言皆無法上達天聽。
      又有一次,適逢朝中大臣舉薦尹焞擔任徽猷閣待制、提舉萬壽觀兼侍講之時,尹焞又向皇上堅辭說:「臣職在勸講(擔任皇上經筵講座,為皇上講課),於國家大事少有特殊重大之貢獻,卻享有國家之厚祿,實在不妥。先聖有言:「陳力就列,不能者止。」我的能力有限,實不足以擔當此任。此外,臣乃一介平民布衣,榮獲皇上召用,已屬貪戀寵榮,如果再繼續貪戀虛名,使得朝廷舉用一位懷利苟得之人,實屬不當,這是第二個該辭職的理由。第三,臣嘗不守份際,高談國家大事,那種迂陋的識見,已於今日獲得驗證,這種庸愚的才能,哪裡值得國家任用呢?第四,臣自從獲得拔擢入朝,幾次未曾上任之前,即因病辭職,然而卻屢次獲得高昇任用,臣有何功勞,得以承受此種對待呢?第五,依照國家之法制,年齡到了七十歲以後,都應該辭官返家養老。現在臣年齡已到,加上疾病纏身,血氣既衰,戒之在得。實在應該辭去官職,讓更有才能的人來擔任此職務才是。臣聽聞聖明之君主皆有順從人欲之仁心,匹夫匹婦也有無法奪取之志氣,如今臣有五種應該辭職的理由,無一項可留之理,希望皇上能准臣告老還鄉。」
      疏文上奏之後,皇上先讓尹焞提舉江州太平觀,仍暫予留任。尹焞自從入朝擔任皇上講課之官職後,即多次請辭朝廷任官之請,朝廷亦以禮留之;當朝廷忠心任事之大臣紛紛求去,奸臣秦檜當國之時,見尹焞反對議和之疏以及那封給秦檜的書信,秦檜十分不高興,適逢尹焞又有辭職之意時,即藉機順勢剷除異己。於是,尹焞終於引年告老,辭官返鄉。
      在當時,程頤門下弟子固然很多,然而能夠「質直弘毅、身體力行」像尹焞這樣的,實在少之又少。因此,程頤曾給了尹焞「魯」這樣的評價,而且說:「我死之後,弟子之中能不失正直之道者,只有尹焞了。」
      尹焞的言行見於《涪陵記善錄》之記載最為詳盡,另有《論語解》及《門人問答》傳於世。

撰稿人:何銘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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