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語義疏
內容介紹
皇侃(488-545),字號不詳,生於南朝齊武帝永明六年,卒於南朝梁武帝大同十一年,吳郡(今江蘇蘇州市)人。青州刺史皇象九世孫,南朝梁儒家學者,經學家,享年五十八。
皇侃年輕時便極好學,跟從賀瑒做學問,對於儒家經學盡皆通曉,尤其在《三禮》、《孝經》、《論語》方面,更是精達。起先,皇侃在國家設立的官方大學,擔任「國子助教」,後來被召入宮中,講授《禮記》;高祖還特別喜歡皇侃講的《禮記》課呢!在南朝梁武帝大同四年(538)十二月的冬天,五十一歲的皇侃,將完成的五十卷《禮記講疏》上呈皇帝,此書之後,便被穩妥地收進國家圖書館中。又在這之後,皇侃繼續講學、著述,十卷的《論語義疏》,便於此時寫成。《禮記義疏》與《論語義疏》二者重量級的著作,見顯於當代,可以說幾乎每一位學者都曾閱讀過他的大作。
皇侃著作非常豐碩,但今天可見的只有《義疏》。其實,《義疏》在流傳至南宋時,已不可見,也就是我們所說的「散佚」。一直要到清乾隆年間,中國學者聽聞此書在日本有人見到,才從日本將其引回中國,收進當時編輯的《四庫全書》中。所以,在今天可以見到的刊刻版本內,有日本室町時代寫本、日本足利學校本、清《四庫全書》本、《古經解匯函》本、《叢書集生初編》本等;也是今天僅存的一部南朝時代經疏著作。
《論語義疏》的正式名稱應為《論語集解義疏》,因為黃侃是在前人何晏《論語集解》的基礎上,進行義疏書寫的工作。在皇侃前,也已先有東晉學者江熙著十二卷的《論語集解》,將郭象、孫綽、范寧等十三位學者專家,對於《論語》的說法,集錄並詮解之。皇侃立足於江熙的成果之上,加以自己老師賀瑒、王弼、等共廿八家的說法,以及何晏《論語集解》中集釋的七家見解,合共四十五家說法,及間參有「舊說」、「或說」及「又一說」的論述於《義疏》之中。
皇侃認為《論語》是聖人之書,能作為個人立身處世的指導,也能作為國家經國濟世的原則。傳統理解上,五經作為治國的工具,本就非常鮮明,而《論語》同五經般,可以達到合諧秩序的理想。對其而言,能夠實現人世的合諧秩序,最大範圍內的實現、貫徹在政治上,即「通經致用」;而這也就是經學最重要的目的。所以,整體來說,皇侃的思考,立足於個體理想的實現,以及從群體中的立身處世,來關懷理型世界的實現,也就是能夠呈現一個不只有聖人治世的狀態,還是每一個人都能實現自我、完成自己現世理想的世界。當然,這同時也就展現了魏晉南北朝長期政治紛亂下,人們對自我與世界的期待及思考。因而,《論語義疏》不僅表現出一個經學家的思想,同時呈現出對時代的積極關懷;這也是其最可貴的地方。
《義疏》有幾個形式上的特點:第一,經注文兼疏。第二,採用了新的注解體例──「義疏」體(「義疏」體的形成,則與佛教有很大關係。)──來注解《論語》,使用「分段」與「問答」的方式呈現。先論一章大義,而後再分段講解,這就是「分章、分段」來講解經、注;而問答體,則是在解經時,以「自設問,自解答」的方式注釋。
在思想史上,《論語義疏》一是繼承了漢代經學對名物、制度的章句訓詁,以及如綱常、孝道、數術等概念的論述脈絡;二來,以佛學疏解《論語》。再者,保存了大量玄學名家對《論語》的闡釋。如此,傳承漢學以降的大規模解經資料,並加以魏晉當代主流玄學思考、論證方式,開啟後代義疏學的大門。因此,不難想見,皇侃《論語集解義疏》為何堪可稱為(南朝)陳朝以前的《論語》學大成,也同時是中國《論語》學,在清代以前收集資料最多的一部著作了。
撰稿人:陳讚華
作者簡介
南朝梁儒家學者、經學家的皇侃(488-545),字號不詳,生於南朝齊武帝永明六年,卒於南朝梁武帝大同十一年,吳郡(今江蘇蘇州市)人。青州刺史皇象九世孫。
皇侃年輕時便極好學,跟從當時有名的會稽儒者──五經博士賀瑒先生──學習學問。名師出高徒,皇侃對儒家經學皆為通曉,尤其在《三禮》、《孝經》與《論語》,更是精達。
起先,皇侃在國家設立的官方大學當「國子助教」,每每上課演說,學生、聽眾都有數百多人。後來被召入宮中,於壽光殿講《禮記》。高祖很喜歡皇侃講的《禮記》課,讓他如往常擔當國子助教,同時也拜員外散騎侍郎之職。在南朝梁武帝大同四年(538)十二月的冬天,五十一歲的皇侃將完成的五十卷《禮記講疏》上呈皇帝;此書之後便被穩妥地收進國家圖書館中。
在這前後,學問廣博的他,不僅擅於講學,著述也頗為豐碩。除五十卷《禮記講疏》外,還有十卷的《喪服文句義疏》、十三卷的《喪服問答目》、九十九卷的《禮記義疏》、三卷的《孝經義疏》,以及十卷《論語義疏》。在那時,《禮記義疏》與《論語義疏》二者並重於當代,沒有學者不閱讀過的。
皇侃每天像閱讀佛經般的誦讀固定份量的《孝經》,也極為孝順,所以在遭逢母親過世之後,就決定辭去職務,回到故鄉。那時,平西邵陵王對皇侃的為人、學問十分欽佩,特別厚禮歡迎皇侃。皇侃到後,便感覺心臟有些不適,患上了疾病,在梁武帝大同十一年(545)初夏,便過世了。時年五十八歲。
雖說皇侃著作豐碩,但今天可以見到的,也僅剩下《論語義疏》,其餘皆已散佚。清人馬國翰則有些皇侃其他著作的輯本,收在《玉函山房輯佚書》內。皇侃於梁武帝時期撰寫完成的十卷《論語義疏》,與一般傳統經學典籍注解方式,不大相似。不僅具備有漢學傳統以來的章句訓詁、名物制度等注解,在義理的發揮方面,更是十分著重。在文中,常有意識地詳引《老子》、《莊子》等魏晉玄學的議論,具有強烈玄學思考風格;有時,甚至還帶有佛學的思維方式。譬如他在《論語.學而》篇中,為「君子不重則不威,學則不固」做注解,是這麼說的:
重,為輕根,靜,為燥本。君子之體,不可輕薄也。
這樣的解釋方法,與漢代流傳下來的解經方式,相差極大。但換個角度想,也正是這樣的展現方式,豐沛地顯現南朝當代的玄學之風,是多麼昌盛蓬勃。所以,在今天,處理《論語》的學者較少拿《義疏》當研究資料使用,反而當它是認識魏晉玄學的重要歷史材料了。
《論語義疏》的正式名稱應為《論語集解義疏》,因為黃侃是在何晏《論語集解》的基礎上,進行義疏書寫的工作。在皇侃之前,已先有東晉學者江熙著十二卷的《論語集解》,對衛瓘、繆播、栾肇、郭象、蔡謨、李充、孫綽、范寧等十三位學者專家對於《論語》的說法,集錄並詮解之。皇侃便立足於江熙的成果之上,加以自己老師賀瑒、王弼、顧歡、沈居士、顏延之等共廿八家的說法,以及何晏《論語集解》中集釋的七家見解,全數加總,刪去重複,竟有四十五家說法之多。除此之外,還常間有「舊說」、「或說」及「又一說」的論述於其中。傳承漢學以降的大規模解經資料,並加以魏、晉當代主流的玄學思考、論證方式,開後代義疏學之大門。不難想見,皇侃《論語集解義疏》為何堪可稱為(南朝)陳朝以前的《論語》學大成,也同時是中國《論語》學,在清代以前收集資料最多的一部著作了。